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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片蔚蓝色 蔚蓝色的山脉

    来源:六七范文网 时间:2019-02-02 04:39:43 点击:

      在苍天之父汗腾格里的保佑下, 在大地母亲于都斤・额客的庇护下, 在牧人之星玛勒奇奥登的照耀下, 在神圣祁连山的怀抱中……    ――摘自尧熬尔民间古诗   2004年10月
      我时常在城市和牧场间徘徊游弋,我的牧人生涯总是断断续续。
      1981年的秋天,在夏日塔拉的西嶂牧场上,我和伙伴赵建平帮一户牧牛人家把帐篷从夏牧场搬迁到了秋牧场。在返回各自家里的路上,突然风搅雪铺天盖地。我和赵建平纵马疾驰,马蹄震动着满是黑土泥泞的山脊大道。那是自匈奴时代以来,在春夏秋冬的四季牧场往返的牧人和畜群踏出来的路。在天晴的时候,走在这个山脊上,南边那白雪皑皑的祁连山高峰之一――蔚蓝色的阿米冈克尔好像就在你的马缰绳扔过去就可以触到的地方,可此刻风搅雪打得我们睁不开眼睛。
      我和赵建平到小石沟梁上分手了。风搅雪停了后,大雾弥漫,我沿山脊走了不久,就在雾中迷路了。我只能看见前后左右几步路的地方,看不到远处,无法辨别方向。天色越来越暗,我下了马,牵着青马库克焦急万分地沿着山坡下去,声嘶力竭地喊着阿妈,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家。
      那时,我是18岁的青年骑手。我在山脊上吹着口哨尽情奔驰,青马库克的长鬃在风中飞扬。我在秋天荒僻的泥泞小路上悠悠晃晃,我唱歌的时候,青马库克也在竖起耳朵静静地听。那时,我像牧场上空的那棕色翅膀的鹰一样轻松愉快。高兴的时候,我拍拍青马库克那青铜般的脖子,给青马库克说一会儿话。累了就把头伏在马脖子上稍打一会儿盹,随着马的步伐,粗硬而发出汗味的马鬃摩挲着我的脸。
      季节牧场的转移,赶着畜群和驮帐篷的牦牛东奔西跑……在燃尽晚霞的余光里,秋风瑟瑟,马蹄沉沉。
       2005年7月
       夏日塔拉小镇。
      那个伤残的老人对我说:“我们尧熬尔人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赶着畜群来到这个腾格里・欧拉(即祁连山)的,带领我们的人叫塔尔嘎。到这里我们就不打仗了……”
      400多年前,祁连山收留了流亡到这里的尧熬尔人。风吹着帐篷,金色的哈日嘎纳花和姑娘头顶那猩红的帽缨。这些自称“尧熬尔”的神秘牧人,似乎一直骑着他们的阿鲁骨良马在蒙古的边缘、突厥的边缘、唐古特的边缘、中原汉文化的边缘徜徉……
      祁连山诸雪峰中名声远扬的不是海拔5547米的主峰素珠琏冰峰,而是另外两个高峰:一个是尧熬尔人叫做乃曼鄂尔德尼(意为八宝)的高峰,外地人叫牛心山或八宝山。还有一个就是藏族人叫做阿米冈克尔(意为雪山之祖)的高峰,地图上标为冷龙岭。这又应了那句“山不在高,有仙则灵”的话。
      近两年我常常翻越祁连山,这条山脉的森林和草原,就像是我小时候跟着姐姐放羊时见过的那一块被狼咬碎的羊皮,血迹斑驳、支离破碎。在气势磅礴的祁连山中段黑河大峡谷,八九个新建的电站将滔滔北流的黑河水切断了。峡谷里已经看不到多少流淌的河水。正在渐渐消失的是祁连山的大动脉――黑河。我的眼前总是出现她满怀忧伤地呜咽着,向北边沙漠绝尘而去的样子。
      到处都是冷冰冰的钢铁机器,在嘶吼着蹂躏着长满风铃、邦锦梅朵和哈日嘎纳花草的群山草原,那是古歌里说过的曾经“洒满乳汁的山川”。古歌早已随风远去,如今,满世界走来走去的都是失忆的曼库尔特。
       破碎的草原,残酷的历史。好了,什么也不想了,我只想在原野上纵马狂奔,可是我的马呢?我的马于上个世纪末长眠在我所不知道的沙漠或黄土地上。
       2006年5月
      在祁连山南麓。春雪一连下了几天,我独自一人龟缩在祁连县城一家简陋冷清的旅社。等到天晴后,我去县城南边的山坡。
      眼前,祁连山高峰之一――蔚蓝色的乃曼鄂尔德尼兀自向天独语。这座山被认为是整个黑河流域的镇山。黑河的两大源头在山下汇聚,然后穿过北边的悬崖峭壁形成黑河大峡谷后向北流去。
      一朵朵白云经昂首向天的山峰疾飞而过。山下是昔日的草原,如今的耕地。上个世纪移居这里的农民们正在春耕,拖拉机在“突突”地响着。湛蓝的兰花一簇簇地盛开在杂草
      中,一只褐色鸟“噗”地飞出。走过去一看,草丛中留下三只小小的褐色鸟蛋。
      小鸟啊,这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农家的驴马骡子会踩烂你的窝,山下的孩子会找到你的窝,拿走你精心孵育的蛋,城里的恶少会用枪打死你……唉,你呀你,你为什么不会在离人远一点的地方筑巢呢?
      小鸟啊,小鸟!人也和你一样容易受到伤害啊。我的眼前晃动着在山下见到的那个驼背蒙古老人散拜勒,他是在1958年的运动中被酷刑折断了脊梁。还有,“文革”时期,在冰封的黑河上游,劳布藏的父亲和母亲曾手抓着手纵身跳入冰冷的黑河水中。他的父亲叫达尔基,母亲叫仁青措。那是1968年深秋,黑河水已经开始结冰,世界充满了叹息……
      小鸟啊小鸟,你哪里能知道,我们人类这样的故事太多了。
      汽车从祁连县往青海湖方向驶去。从海北州的草地走过,远山上的白云像天上的马一样在飞驰。祁连山南麓的大动脉――深蓝色的默勒河(大通河上游)在草原上静静流过。
      长满大片哈日嘎纳灌丛的草地上,鸟群在欢唱。远处是藏民的冬窝子、黑色的牛群、白色的羊群、铁丝围栏。
      2006年7月
      祁连山北麓,夏日塔拉的西嶂夏营地。
      现在,我又在这神圣的阿米冈克尔山下,在夏日塔拉西嶂夏牧场的帐篷里。近两年,牧人们开始在铁丝围栏分割开的夏牧场上修建砖房了。我们家的这顶帐篷也许是夏日塔拉最后一顶帐篷。那顶蒙古包呢?早已在我刚刚学会走路时就卖给生产队了。
      昨夜,大风差点把帐篷吹走。我醒来时,大姐早已去看牛群又回来了。她说远处在闪电,整个天边亮得像白天一样。我一看手机是晚上两点多。帐篷在风中猛烈地摇晃着。我模糊地想起小时候常有大风吹帐篷的记忆,又睡着了。
      天晴了。百灵又飞到空中唱起来了,千回百转,忽而急促忽而悠扬。一阵雨云过后的雷鸣中,间或还有杜鹃的鸣叫声。山坡上传来狍鹿“嗷尔……嗷尔……”的呼唤幼狍鹿的叫声,和熟悉的牧人喊牲畜的声音一样。
      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2006年9月
      秋天又来了。
      顺着秋牧场石佛崖沟上去,一路都是帐篷和简易砖房。而远处空荡荡的夏营地上,由于连日的雨水,泛着黑油油的泥土。哈日嘎纳花已经凋零,一片褐色中偶尔才能看见一两片金色花瓣。
      离我家帐篷有个八九米的哈日嘎纳灌丛中有一条哗啦哗啦的小溪。躺在秋牧场的帐篷里,听着窃窃私语般的溪水声渐渐入睡。后半夜寒气袭人,月光从帐篷的缝隙中照了进来,我冻醒后无法入睡,纷繁的思绪就像门前的小溪绵绵不绝。
      我想起有一个秋天,天上飘着雪花,帐篷前的烧柴不多了,阿妈让我去北边的灌木丛中背柴。当我背着一捆柴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时,雪已经下得很大了。我在白茫茫的雪中蹒跚着翻过山梁走向家里,秋天有点黏糊的积雪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着,背上的那一捆柴越来越沉。
      很久以来,有个沉沉的东西,就像是那一捆柴,久久地压在我的心上。我没法甩掉它,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背着它,像背着那捆柴一样,在茫茫风雪中蹒跚又笨拙地移动着。
      2006年9月
      第五次全国卫拉特蒙古历史文化研究会在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的达莱库布镇召开。这使我有机会去看看从祁连山发源的黑河水的终点――居延海。据一些科学家说,黑河在数千年前不是内陆河,而是从祁连山奔流而下,穿过居延海和蒙古高原中部后,连接着黑龙江上游,最后流入鞑靼海峡汇入太平洋。
      像古代草原的丘勒干(会盟),来自祁连山南北,来自遥远的阿尔泰山、天山、兴安岭的方言风俗迥异的蒙古族知识分子聚集在达莱库布镇。蓝的或紫的蒙古袍,来自不同山脉的人们总是带着不同山脉的气质。秋风中传来卫拉特蒙古方言的喁喁低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不去的忧郁。
      最后一天。阴霾的天空、死寂的沙丘,被埋了一半的黑城遗址上还有古代的佛塔、清真寺、藏宝的枯井。如今,历经沧桑的祁连山黑河水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沙漠在乘胜挺进,试图越过青藏高原的屏障祁连山。
       2007年1月
      今天下午,对这个山脉、草原和牧人们断断续续五年的调查和研究基本结束了,书写完了最后一页。
      闭上眼睛,一个个景象扑面而来:天边的牧人之星――玛勒奇奥登,连绵不断的银白色雪峰群,笼罩着一片梦幻般蔚蓝色薄雾的阿米冈克尔,北麓的风沙,南麓的风雪,湿透的黄色军大衣,雨雪中的帐篷、村庄、冬窝子,黄草漫漫的山峦,严寒中的小镇,廉价的私人旅馆。那一个个满腹心事的牧人,用尧熬尔语、夹杂着青海汉语的卫拉特蒙古语、安多藏语和汉语河西方言的讲述……
      调查刚开始的时候,当我突兀地出现在陌生牧人们的面前时,我看见的是一个个将信将疑或惊诧的面孔。因为我只是山的那边过来的一个不知是干啥的人,也许还有点可疑。
      在他们知道了我的意思,多少有点了解我以后,他们总是很快把心扉敞开在我的面前。他们做事和说话都是那么简洁无比。一次次,我内心是多么兴奋!那时,除了这个风雪弥漫的山脉以外,是没有人知道我的兴奋和喜悦的。我挤在他们中间,满是皮革、酥油和尘土味,而我的心就像这蔚蓝色山峰上空的牧人之星一样,光辉灿烂。
      谢天谢地!我是因为有幸生长在这个神圣山脉的怀抱中,在它的庇护下才见识了那一个个可怕而迷人的角落,那惊心怵目的人和事。
      我不断地问自己:我尽了全部的力了吗?
      全部的力!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但我的确尽力了。
      此刻,牧人之星已在雪山那边升起。我好像听到了时近时远的说话声、笑声和脚步声,眼前,他们仿佛从山涧、从大坂那边、从覆盖着积雪的川地草原上接踵而来,一个个又在星光下的祁连山那边渐渐远去,和这个伟大的山脉融为一体。太阳升起来了,清冽寒冷的蔚蓝色天幕下,连绵不断的银白色雪峰群中,阿米冈克尔默默无语地傲然独立。
      一个谦卑倾听者的眼泪夺眶而出。
      2007年2月
      翻看旧手稿,有一沓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面写满了蓝色的字。这是一封没有发出的信。当时为什么没有发出去?是写给谁的?让我慢慢想一想。白色的纸已经发黄并且粘在了一起,可能和旧书一起放在漏雨的储藏室里,浸了雨水。一页一页地剥开来看,很多地方字迹已漫漶不清:
      ……你知道吗,我,祁连山一介牧人。我的外祖父是尧熬尔鄂金尼部落的最后一个头人,他的名字叫热布旦,姓安江。他于1941年左右死于伤寒。我的祖父叫斯车穆加木参,他是藏族道帏部落的人,他的大半生却是在蒙古度过,20世纪初蒙古革命时,他从那里跑出,取道内蒙到了尧熬尔地方。
      在尧熬尔人的部落里,我的祖父他们常常坐在篝火旁彻夜聊天,从牧人之星刚刚在天边升起时,一直讲到北斗七星绕着北极星走了半圈,篝火已经熄灭,舌头已不听使唤。他在这个贫穷而偏远的深山里,给那些从没有外出过的人们讲着如何流亡到尧熬尔地方的故事。
      祖父的故事很多。我父亲一岁时祖父就去世了,我父亲的故事另外再讲……
      我从那座蒙古包里出生,学会走路后就在白雪皑皑的祁连山怀抱中,具体说就是阿米冈克尔雪峰脚下的夏日塔拉,在那些夏牧场、秋牧场、冬牧场和春牧场,跟着父母,扯着两个姐姐的衣角放牧着牛羊群辗转长大。长大后我常常在山下微微起伏的草原上骑着马飞奔,那里总是长满了哈日嘎纳花――褐枝绿叶金色的花。马前马后,那直插云霄的山峰总是把人的思绪引向深邃的蓝天,总是让人向往某种精神的东西,让人变得富于幻想和憧憬。不知不觉中,这条山脉赋予了我的生命一种难以言传的底色。我相信,这个蔚蓝色的山峰和我,还有山峰上空那灿烂的牧人之星构成的原子物质是一样的。
      记得小时候见过一位从山那边过来的藏族老牧人,他在寻找走失的牲畜。那时候这样的牧人总是很多,有时候我觉得他们一生都在寻找永远也找不到的牲畜。他牵着马看着白雪皑皑的雪峰对我说:“你们生活在神圣的阿米冈克尔的怀抱中,怎么能不幸福呢?怎么能不富裕呢?怎么能会有孤儿寡妇的眼泪呢……”
      我在夏牧场沼泽地湿漉漉的草墩上铺了雨衣,然后坐在上面给你写信。
      我知道取得社会的承认将一文不值,所有的成就最终都会被超越,所有的记录都会被打破,所有的名声都会褪色,所有的贡献都会被遗忘……唯有心灵的宁静是真正有意义的。
      我将走过那最后的河流、群山和草原。俄罗斯谚语说“不要在死期之前死去”。如果死期到了,我也会毫不留恋地死去。我只会留下一些忧郁的文字。在夜晚的大山下,在寂静无人的地方,埋我骨灰的坟地上只有青青芳草迎风起舞,我沉寂的灵魂就在这蔚蓝色山脉之上的星空翱翔……
      瞧!这会儿雨云又来了。一片阴凉刹那间就笼罩住了沼泽地。苍蝇蚊子的声音也变得虚弱而匆忙,它们纷纷消失在灌木丛中。巨大的雷声从夏牧场南边的三座山峰那边传来,充满某种金属碰撞的声音。小时候,我总是向往或遐想着那蔚蓝色的阿米冈克尔背后雷声隆隆、电光闪烁、乌云翻滚的地方,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孩童时代就隐藏在我内心的思念常常是一个人烟渺渺的远方,那是秋日金黄的草原,白桦林里已经落叶纷纷,小河在阳光下闪烁,我在山冈上下了马……
      写完前面的又过了一个月。如今已是秋天,帐篷对面山岩缝里的那棵皂荚树已经火红,而且一天比一天红。一队队大雁消逝的远方,那未曾见过的大海一定是波涛汹涌、浪花飞溅。
      今夜,这座大山的上空星光灿烂,神秘的微风在广阔的大地上轻轻地吹拂着,摇动着黑帐篷和远处的丛林,如泣如诉。
      站在秋牧场帐篷前的山冈上,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从山下云雾迷漫的森林那边传来唱歌般的声音,一会儿又变得像是呜咽或呻吟,这声音包含着迷惘和痛苦,幸福和忧愁。我不知道是风、松涛,还是野兽和大雁之类飞禽的声音,抑或是这座大山别的什么声音?
      
      (原载2005年第8期)
      
      责任编辑 齐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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